人與水

寫作多年，慶幸還沒有遇上過嚴重的「大腦閉塞」，思路不暢當然還是會偶爾發生。每當這種時候，我有個解決的習慣，就是浸個熱水澡，多數都會靈驗，泡著泡著，腦袋自然鬆開，點子就能擠出來。

因為這習慣，以前跟家人一起住，常因為霸佔浴室太久而挨罵；後來自己搬了出來，第一要事，也是確定新居有沒有浴缸。

看過一本田中亞希夫編繪的中篇漫畫《海之子》，故事主題是講競賽潛水，裡面有提及一個頗有趣的理論：人往往在接觸水時，心境特別平靜放鬆，原因是人類——以至所有生物——的遠祖都是生活在海裡；還有胎兒在母親肚裡也是被水包圍著。這些久遠的DNA和記憶，決定了我們對水的依戀。也許只是穿鑿附會，但我心裡很是認同。

這又令我想起，著名導演米高曼的許多片子裡都有個「簽名鏡頭」，就是男主角眺望大海沉思。《Thief》裡的米高堅、《孽慾殺人夜》的威廉彼得森、《導火線》的羅拔迪尼路、《邁亞密風暴》的哥連費路……這些主角都有共同的性格命運，就是一心追求平靜卻不可得。水，在他那暴烈的電影世界裡，象徵一小片讓人心短暫停留的寧靜綠洲。

其實直到現在都有個理想：希望有天能住在海邊。可惜，暫時看不到實現的日期。

（原載2010年2月12日《都市日報》）